2017年夏天,是中资项目在东南亚遍地开花的季节。中国-东盟商务理事会秘书长许宁宁在发给笔者的一篇文章中列举出了过去两个月中17个中资在东南亚的项目进展。这些项目覆盖电力、基建、钢铁、汽车、地产、金融、电商和机械工程等领域。一部分项目刚刚落地,一部分项目已经完工,涉及越南、老挝、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和新加坡等国家。这些项目的落地以绿地投资或者并购为主要方式,融资渠道多元化,出现了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齐头并进的现象。
FDI去年下降20%
在过去多年当中,中国在东盟国家的投资以基础设施、交通能源和房地产为主,同时朝着金融和互联网方向发展。截止今年7月,中国在东盟的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合同金额就高达2962.7亿美元,累计完成合同金额2040亿美元。2010年中国-东盟自贸区建成当年,中国对东盟直接投资为27亿美元。到2015年,中国对东盟投资达到82亿美元,占东盟FDI总额的8.4%,位列日本和美国之后但增速可观。2016年又增长93.1亿美元,增长13.5%--这是在2016年东盟获得的FDI大幅下降近20%的事实上取得的进展。
2016年,东盟的FDI连续三年下降,20%的降幅为三年来最大。FDI降幅严重的原因主要是东盟唯一发达经济体新加坡和作为新兴市场国家之一的泰国经济状况不佳所致,印尼的FDI降速也在东盟国家中排名靠前。不过,除了上述三国,东盟国家大体上的经济增长趋势良好。
根据许宁宁给予的数字,2017年东盟成员国中增长速度最快的柬埔寨、缅甸、菲律宾、老挝、马来西亚、越南、印尼、泰国和新加坡,文莱因为受国际油价影响,出现了负增长。其中,中国是经济增速最快的柬埔寨和老挝(GDP增速均达7%左右),以及增速为5%的马来西亚的最大FDI来源国。
东盟没有"竞争委员会"
亚洲开发银行预计,从2012年到2022年,仅仅东盟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就需要600亿美元的投资。"一带一路"倡议"五通"中的"设施联通"在东盟成员国当中大有可为。中国在柬埔寨、老挝和马来西亚进行的大批项目当中,基础设施占据重要角色,其中包括中老铁路、马来西亚东海岸铁路,皇京港、关丹港和西哈努克磅逊港,这正是"设施联通"获得具体落实的标志之一。自"一带一路"倡议2013年提出至今已经过去四年,当年拟议中的一些项目开始浮出水面,进入到加紧建设或者开花结果当中了。
中国在东盟国家投资的迅速增加,尤其是一些重要项目获得推进,同时也跟东盟国家的政治经济结构有一定关系。从经贸文化而言,东南亚国家对外国投资持欢迎态度。一些分析认为,1997年的东南亚经济危机深刻影响了东盟国家的经济思维。危机爆发后,大部分东盟成员国认识到,短期资本账户下出现了大量赤字是导致金融危机的原因,需要有长期稳定投资来平衡这一问题。在危机过后,这些国家对吸纳外国资本进入本国实体产业保持了较为开放的态度,并逐步放松了外国投资管制。越南、印尼、马来西亚和缅甸等国出台了《外国投资法》,规范了境外投资的环境。
与此同时,东盟的成员国在近几年里虽然出现了一些政权更迭的情况,在总体上却没有影响经济政策的持续,基本实现了和平交接。一些国家,如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尼和缅甸的领导人更加重商,政策更加实用主义,在很大程度避免了区域贸易保护主义势力的抬头。
其次,东盟在经济和政治一体化程度上低于欧盟。欧盟通过主权让渡,赋予布鲁塞尔建立欧盟竞争委员会的权力,对成员国一些重要的并购投资进行审核。欧盟市场成熟,外资如果不通过并购的形式进入市场,则需要付出巨大的市场开拓成本。
东盟不具备欧盟一体化条件,也没有设立竞争委员会。外资进入东盟成员国投资,主要受到单独国家政府审核和监管,准入较为容易。因为东盟经济发展程度和资源禀赋与发达国家存在一定差异,市场发育和成熟情况不同,东盟成员国的FDI走绿地投资和并购并举的情况比较普遍。在今年夏天中资企业在东盟投资的案例来看,既有并购也有独资。例如海垦控股收购印尼最大天然橡胶企业45%的股权和新加坡ART橡胶贸易公司62.5%的股权就是并购行为。广西汽车集团在雅加达建厂成立柳州五菱印尼公司,则是绿地投资的案例。
